2018年1月8日 星期一

黑關女瑜珈行者 阿育康卓空行母傳記(Ayu Khandro)~上


sultrimllione的《智慧女性》是關於藏傳佛教歷史上少數幾個卓越女修行人的傳記彙編集。鑒於它收錄了很多傳奇故事,許多這類傳記都是聖人傳。
出自尊敬的南開諾布仁波切的一段選文摘抄如下:

前言
第一個傳記在本集中是最接近現代的。它不僅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出於某些原因還很有趣而特別。首先,通過諾布仁波切講述此傳記是如何寫成的,我們能夠生動地看到傳記形成的過程。我們能夠看到她所選擇講述的正是一個修行人所需要瞭解的相關內容。



這個故事也講述了許多偉大的女瑜伽行者的生活,她們在默默無聞中生活和死去。此集中其他傳記也都是關於那些在她們的時代獲得很高聲望的女行者們。我們也能看到瑪基拉准佛母的傳統是如何由十一世紀完整地保留下來並代代相傳直到今天的。阿育空行母的一生,在她隱居閉關之前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作為決法修行者在從一個朝聖地到另外一個的旅途中持續地修習決法。我們知道還有一些其他人也是像她一樣:比如,她一生的朋友白瑪揚基(Pema Yangkyi),曾經跟她一起旅行了多年,在她死的時候獲得了虹光身成就。從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領受西藏女瑜伽行者的自在和獨立。

阿育空行母多美帕炯(A-YU KHADRO, DOME PALDRON)[發音: doh-meh pa-dron] [之自傳]
皈依多傑白珠(Dorje Paldron)和金剛瑜伽母!

此傳記記錄的只是關於阿育空行母一生的一滴甘露而已。在我寫作的時候努力觀想她就在我面前。作為她的弟子,我南開諾布並不是一個好弟子,這個故事講的是我如何遇到阿育空行母以及我是如何要記錄下她一生的。

1951年是鐵兔年,那年我十四年,正在薩迦學院學習。我在那裡的上師,堪饒俄色(Kenrab Odzer)曾兩次給我完整地教授了薩迦(2)傳統中諾巴和沙巴的金剛瑜伽母(3)方法。
一天他對我說:“在Tagzi地區,離你家不遠的地方住著一位成就的女性,一位偉大的空行母,阿育空行母。你應該去她那裡請求她給與你金剛瑜伽母的灌頂。”


那年他讓我秋假時提前一個月離開,要我去見阿育空行母。所以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準備好和我的母親耶喜秋准(Yeshe Chodron)及姐姐索南彭宗(Sonam Pundzom)一起前往。

我們一起出發,在經過三天的旅行後,到達了阿育空行母在宗薩的住地。她住在靠近河邊草地上的一個小石屋裡,座落在一個薩迦小寺院東邊山峰的懸崖下面。屋子很小,也沒有窗戶。她有兩個助手,一位叫做帕登(帕登)的老人和一個叫做藏莫(藏莫)的老女尼。他們也是非常好的瑜伽和禪修行者。

我們看到這個情況非常高興和驚奇。當我們第一次進入阿育空行母的房間時,只有一盞酥油燈點燃著。她那個時候113歲,但是她看起來並不十分的老。她的頭髮非常的長一直到膝蓋。頭髮尖是黑色的而根部是白色的。她的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年輕婦女的手。她穿著黑紅衣服,一根打坐帶掛在她的左肩上。在我們拜見的時候要求她給與我們教導,但是她堅持說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沒有資格給與教導。

當我要求她給與我金剛瑜伽母的教授時,她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女人,怎麼能給你教導呢?”


我越是讚揚她,她對我們就越恭敬。我很氣餒,擔心她不會給與我們任何教授。


那天晚上我們就在河邊紮營,第二天早上,我們正在做早飯,阿尼藏莫,那位老女尼和她的侄女一起帶來酥油、乳酪和優酪乳。她說這些是給我母親和姐姐的早餐,而我要去見阿育空行母。

我立刻去了,當我走進去的時候發現那裡點上了很多的酥油燈,而她以前額碰觸我的前額,這是一種非常的謙卑。她為我提供了一頓非常好的早餐,有優酪乳和牛奶,告訴我說她昨天晚上做了一個非常吉祥的關於她的上師蔣陽欽哲旺波(5)的夢。夢中他建議她教授我Khadro Sangwa Kundu(6),他的意伏藏。這不是我所要求的方法,是一個她從上師那裡直接接受的教法,她一直在密集的修習。我們吃早餐的時候,她查看著藏曆。然後她說:“明天是空行母日,我們明天開始教授。今天去拜訪薩迦寺廟,同時我們要做一些準備。”

所以我們前往寺廟做了一些供養。他們那裡有三世佛陀的塑像,還有一個五臂高的裝飾著珠寶的鍍金銅佛塔。是根據阿育空行母的指導修建的。裡面是空的。

第二天大約十一點的時候,我們開始了空行秘密總集的灌頂。從那天起,每天早上她會給與教授,包括精微神經和呼吸的修習。在她結束了下午的打坐(7)後,她會給與關於空行秘密總集、瑪基拉准的決法和Zinba Rangdro(8)的進一步的解釋。自從她小的時候就開始了多年的決法修習。我們五個人一起接受了這些教導:寺院主持堪布紮甲(堪布 Tragyal)(9),女尼央基(Yangkyi),我母親,我姐姐,還有我。她的小屋太小了,容不下所有的人,央基不得不坐在外邊的門道上。堪布幫助準備佛壇和壇城。

一個月後,她開始教授心髓(10),大圓滿最高等的竅決部裡最為重要的教授,要在黑暗中修習(11)。這個教導花了五天的時間。然後她開始教授龍清甯提(12)。教授在二十四號結束。在第十一月十日,她給與了沙巴傳統中金剛瑜伽母的教授,並給與了完整的解釋,這正是我所要求的教法。這與Nala Perna Dundrub的Kha Khyab Rangdrol(13)教法有關聯。之後她又給與了完整的獅面空行母意伏藏(14)的教授,直到下個月的第十日結束。最後她給與了白度母長壽法的教授。我們不只接受了正規的教授,她還額外給了我們非正式的交談和給與私人建議的時間。我跟她一起呆了很久,有兩個多月。在這段時間裡她非常慈悲地給與了我八種教法。我們對能夠得到這麼慷慨的禮物,得到這些珍貴的教法十分滿意。

堪布作為她的一位重要弟子,告訴我們經常會從她那裡接受到教法,但是她這次所給與我們的教授的確十分稀有。她一般不會給與很多教授,從來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與過如此多的教授。他擔心這意味著她也許很快就會辭世。然後叫帕登的那位老人說,在我們到來之前幾個月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指示她很快會給與某個教法。在我們到來之前他們已經開始準備了。所以這次給與這麼多的教授肯定是有緣起的。

在下午的教授之後,她經常會應我的要求給我講述她的一生。我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要把所有的事都記下來,對西藏人來說這很不尋常,所以我寫下了她告訴我的所有事情。根據這些記錄我編寫了這個傳記。以下就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內容。

我要問她一個問題,比如她的生日和童年時代是如何的,她會回答說:“我於1839年土豬年的冬天空行母日出生的第十四勝生年。Togde(15)就住在旁邊的山裡,我出生的時候,多登壤日正在我家。他給我其名德欽康卓(Dechen Khadro),意思是“極喜空行母”。

“有人也講了我出生那天有一些吉象。我出生在Tagzi地區名叫Dzong Trang的村莊裡一個叫做Ah-Tu Tahang的家族裡。古時候這是一個非常富有的家庭,但是我出生的時候我們既不富有也不是非常的貧困。我父親的名字是Tamdrin Gon, 但是人們叫他Arta。我母親的名字是Tsokyi,但是她被叫做Atso,他們有三個兒子和四個女兒。所有的兒子都在做貿易而所有的女兒都在放牧,照看牲畜。因為我是最小最弱的一個,就被派去照看小牲畜,穿著最破的衣服。這就是我的出生和童年。”

然後我問她是怎樣遇到一位上師開始修行打坐的。她說:“我的姑媽Dronkyi是一位非常好的修行者,住在多登壤日所住山洞旁邊的另外一個山洞裡。從幼年起她就對打坐非常感興趣,我也是,對教法十分感興趣。在我十一歲的時候自己選擇去了Dragka Yang Dzong那個地方。我在那裡呆到1856年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幫助我的姑母,給她打來水找來木柴。我還幫助Togden的一位弟子Kunzang Longyang,他教導我和他的外甥Rinchen Namgyal讀寫藏文。因為Togden弟子們決定為了延長Togden的壽命要讀兩遍大藏經(16),我也參與其中,所以我的讀書水準有了很大的提高。在我十三歲的時候,我接受了龍薩多傑娘波(17)的灌頂和教授。我同時接受了教法的解釋並盡我最大努力修習著,儘管我當時並不真正懂得這個教法,卻有著非常大的信心。

“一個叫做Apho Tsenga 人來接受傳法。他是來自Nya Shi地區的富有家庭Gara Tsong,他是我姑媽的朋友。我的父母也參加了這次傳法,但是他們的心卻沒有放在教法上,而是在想我的未來。傳法結束的時候,在違背我的意願的情況下,我與Apho Tsenga的兒子定了婚。我真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是我明白這個計畫就是我的修習的中斷。我姑媽盡力阻止,但是我父母對Cara Tsong家族的富有十分感興趣。他們只同意將婚禮推遲幾年。

“當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和我的姑媽還有多登壤日一起前往看望蔣陽欽哲旺波、蔣貢康楚和秋吉林巴(Cho Gyur Lingpa)三位偉大的喇嘛,他們呆在一起加持一個地方。前往Dzong Tsho需要七天的路程,在那裡我們還遇到了其他的老師和一些偉大的上師,並接受了很多教導。我對接受更多教法的期望在這個時候增強了,尤其是在我們返回的路上停下來去見在Pema Nyingkye的司徒仁波切的時候。從他那裡我們接受了白度母教法。之後我們回到了多登的閉關地,他和我姑媽直接去閉關。我開始在空閒的時候修龍清寧提前行(18)。Kunzang Longyang給與我教導。

“當我十六歲的時候,1854年木虎年,我姑媽和我去見蔣陽欽哲旺波。當我們到達的時候,我們聽到說他正在非常嚴格的閉關,但是我們還是給他傳信說我們從多登壤日那裡來的。

“由於我們是從那麼遠的地方歷盡艱險來的,他同意見我們。當我們見到他時,他告訴我們前一晚他做了一個夢指示他應該給與我們教授。他已經決定要給我們Pema Nying Thig灌頂,他的白度母意伏藏。在灌頂中他給我賜名Tsewang Paldron。超過一個月的時間裡,每次他完成一段都會給與我們教授。此時我開始瞭解這些教法的含義,當我回到Togden的地方,我進行了一次白度母閉關。

“在我十九歲的時候,1857年火蛇年,我的父母、哥哥、姐姐全部決定正是我該結婚的時候。他們開始為我的結婚做準備,我的姑媽則非常擔心。她覺得自己對將Gara Tsong家族介紹給我父母負有責任。他們違背了她的建議繼續我的婚事。她懇求說我應該留下來做我想要做的事情,我的修行不應該被打斷。但是我父母堅持這個婚姻—並非為了我的幸福,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收穫。

“婚禮在盛夏舉行。這是一個非常快樂的場景;甚至多登壤日也前來參加了,並為我們祝福。看起來我應該是幸福的。
“我在Gara Tsong家呆了三年,我的丈夫Apho Wangdo非常的友好而慷慨。之後我病了並在兩年的時間裡慢慢變得虛弱。卻無法診斷出得的是什麼病。有時候像是呼吸疾病(19),而其他時候又像是癲癇一樣驚厥,有時又像是迴圈的問題。總之,沒有一個醫生能幫助或者診斷出是什麼問題。無論什麼儀式和醫藥都沒有什麼作用。我的情況越來越糟,在他們請多登壤日來看我的時候,我幾乎要死掉了。

“他給了我長壽灌頂,並做了法事來將靈魂召回到身體裡,還有其他的儀式。他和我的姑媽都堅持真正的原因是我被迫去過世俗的生活並違背我的意願呆在那個家庭。他們告訴我丈夫和他的家人,必須要允許我離開,按照我的心願。他們兩個人告訴他們關於我出生的徵兆還有我與蔣陽欽哲旺波的見面。終於說服了他們這次婚姻是對命運的障礙,以至於威脅到我的生命力。

“我的丈夫是個非常好的人,他同意如果婚姻生活會威脅到我的生命就一定要停止。我告訴他如果他真的理解並愛我,他就應該要遵照多登的建議讓我自由地離開去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我也告訴他我很歡迎他前來我的閉關地幫忙,並希望我們能成為靈性修習上的兄弟姐妹,只要他願意,也許那樣我會好起來。

“他保證要這樣做,不知道是因為他這樣承諾了還是多登的儀式起了作用,過了一段時間我好了起來。當我恢復了足夠的體力,他陪我來到了多登和我姑媽住的山洞。我花了一年時間才恢復。我得到了非常好的照顧,因為他供養了一位尼姑,請她照顧我並提供給我必須的東西。他和他的姐姐也會給我帶來食品和供給,就像是我的贊助人。那年,我接受了古如曲旺的伏藏法。

“在此期間我做了一個夢指示我多登壤日即將過世。當我告訴他這個夢時他說: ‘我已經給了你所有我從我的上師Motrul Choying Dorje,Migyur Namkhai Dorje 和Rigdzin Pema Dupa Tsel那裡得到的所有教授。’

“我向他要求一個可以延長他的壽命的方法,我修習這個方法而他又活了三年。此間我又從他那裡接受了古如娘熱巴的尼瑪紮巴大圓滿,還有其他很多教法。然後,在我姑媽富有經驗的指導下,我開始密集修習。在我二十七歲的時候,1865年鐵牛年,當時七十七歲的多登壤日病倒了,一天早上我發現他過世了。七天多的時間他一直保留著打坐的姿勢。我們做了很多供養,很多人來看他。七天后,我們發現他的身體縮小到一個八歲小孩的大小。他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每個人都來繼續向他祈禱。

“我們正在準備葬禮用的柴堆來焚化他的屍體的時候,每個人都聽到了象炸雷一樣的巨大聲音。開始下起了奇怪的半雨半雪。在舉行火葬時,我們圍著柴堆坐著念誦,修習著心髓教法中的“阿”字上師瑜伽。最後是長時間的融攝到這種狀態中去。當我們完成修習時發現我姑媽也去世了。她當時六十二歲,別人都站起來的時候她沒有站起來,她死了。她以完美的姿勢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一直持續三天。我們用一個帳篷把她蓋起來,並圍坐在帳篷周圍,日夜修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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